第五十章意料之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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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問你，夜探我住處的黑衣人是誰？”
林吟書一楞：“父親，沒有啊，女兒只是安排慧聰去……並沒有讓人去夜探您的住處啊！”
林長庚氣得火冒三丈：“死到臨頭、不知悔改！”……
天色漸漸大亮，林慕果將徹夜跪抄的佛經呈給天竹，勞他轉交給林長庚，然後主仆三人就相依相攜、回飲綠軒休息去了。
晨風清爽，拂面自有一股露水的甘涼。靜柳心情大好，嘻嘻笑著幸災樂禍：“三小姐這回算是栽了！活該，讓她害咱們小姐！”
林慕果看著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會心一笑：“哪有那麽容易？父親是一部之長，怎麽會讓內院的瑣事流傳出去耽誤自己的前程？”
靜柳的心漸漸涼了：“小姐的意思是？”
“林吟書的事沒有當眾曝光，抓捕、審訊都是暗中進行，知情的不過是父親親近的那幾個罷了。此事事關他的前程，他一定會嚴令封口的！因此，林吟書的罪名自然也不會是戕害長姐這般嚴重！”
林慕果捂著唇輕輕打了個哈欠：“依我看，林吟書的懲罰不過是內院禁足罷了！”
靜柳不由恨著跺腳：“哼！豈不是便宜她？”
林慕果輕笑道：“便宜？也沒有那樣便宜！雖然只是禁足，但是出閣之前，林吟書想重見天日，可就難了！”
林吟書是個女兒身，高門貴族的女兒都是締結姻親的工具，這麽有利可圖的勾當，林長庚豈能輕易舍棄？
只不過……“林吟書只是個無關痛癢的小角色，饒了也便饒了，可是林錚麽……”
他作為林家嫡子，竟然在祠堂裏藏汙納垢，而且被那麽多的護院、家丁看在眼裏！俗話說，人多嘴雜，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，保不齊哪一個口風不嚴的將此事傳到禦史臺的耳朵裏，到時候，不孝不誠這頂大帽子林錚算是戴定了！大燕素來忠孝治國，有了這麽一頂帽子，林錚縱使是皇子王孫，想要翻身也難比登天！
林錚一旦出頭無望，林家這麽大的家業要交到誰的手裏？林長庚會不會急得發瘋想要一個兒子頂門立柱？
燕玖嫦是不能生了，可是有大把的黃花閨女等著往林尚書的床上撲！
往後的日子還長，可是好戲不斷、不能不看呢！林慕果淡淡一笑，轉身就進了內室。
不到半日，林吟書被罰閉門思過的事就傳遍了林家。李姨娘聞訊趕忙去書房求情，她在盛夏的烈日下足足跪了一個時辰，林長庚才見了她。
“那個逆女打碎我的心愛的玉瓶，我若不略失薄懲，一家之主的威嚴何在？誰若再敢求情，就只管來試試我的家法！”這是林長庚面斥李姨娘的原話。
靜柳將林長庚的話覆述一遍，林慕果對鏡一笑：“粉飾太平，意料之內。”
靜柳點點頭，拿著梳子認真打理林慕果的滿頭青絲。林慕果就問道：“劉嫂子和那個……慧聰呢？”
靜柳趕忙低聲道：“奴婢特意去打聽過，劉嫂子被灌了啞藥，老爺已經命人通知了牙行，估計今晚就會賣出去。至於那個和尚，奴婢偷偷去看過一眼，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了。下午的時候，老爺就將他送了順天府，罪名是偷盜！”
林慕果從首飾盒裏挑了一個赤金鑲大紅寶石的振翅蝴蝶簪子，剛想簪在鬢角，忽然想起一事：“祠堂的法事還是要辦的吧？”
靜柳趕忙點點頭：“老爺讓護院將那群和尚緊密監視了起來，卻沒說處置的事，法會好像還要照常進行！”
林慕果了然地點點頭：林府發落了一個小姐、一個媳婦子、將一個小沙彌送官究辦，若是再將做法事的和尚趕出去，肯定會惹人懷疑。林長庚當然不會傻到將把柄送到別人手裏！
靜柳見林慕果發呆，趕忙問道：“小姐，您怎麽了？”
林慕果伸手將鬢邊的蝴蝶金簪取下來，淡淡一笑道：“無事，換那套粉水晶的頭面吧。”
靜柳見她笑容寡淡，錯以為她心情不佳，趕忙勸道：“小姐，少爺雖然沒有受到懲罰，但是咱們也算是大勝一場，您不必憂心，來日方長呢！”
林慕果反應過來，不由失笑：“我不是為這個。再者說，你以為林錚能逃得掉嗎？姑娘我難道是個好脾氣的人？”
林錚果然還是沒有逃掉。
林長庚雖然下令禁口，但還是有人將林錚在祠堂裏幹的好事傳了出去。第二天一早，禦史臺的奏本就押到了皇帝的龍書案上。
祠堂淫亂並非小錯，昌平帝對這個外甥也是恨得咬牙切齒：“孽障！真真是個孽障！這麽多年的聖賢書，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？”他順手將奏章往林長庚腳下一扔，憤憤罵道：“林尚書，這就是你禮部尚書教養出來的好兒子！禮義廉恥，你倒是跟朕說說，他沾了哪樣？”
林長庚跪撲在地，大氣也不敢喘一口：“皇上，微臣教子無方，微臣該死！”
昌平帝冷笑道：“依朕看，你不是教子無方，你是無能！若是連家禮都執掌不了，你這一部尚書也做到頭了！”昌平帝字字誅心，說完便拂袖而去。
林長庚跪在禦階前，汗水幾乎濡濕了朝服，等皇上的身影終於消失在屏風之後，他才敢撐著地站了起來。
林長庚在朝堂上被昌平帝劈頭蓋臉一頓臭罵，回到衙內，也無心辦差，早早就坐著大轎回府。
回府之後，他怒氣沖沖地奔著林錚的墨香堂而去，一把掀翻了林錚的書案，筆墨紙硯頓時散落一地。
墨香堂的小丫鬟見林長庚來者不善，趁他不備，趕忙從後門跑去嫦月軒求救。
燕玖嫦帶著一幫丫鬟仆婦匆匆趕來的時候，林長庚已經讓人將林錚架上了刑凳。林長庚手持長鞭兇神惡煞立在一旁，林錚則趴在登上哭得涕泗橫流，他一看到燕玖嫦的身影，就如同是見到了救星！
“母親救我，父親要打死我啊！您快救救兒子吧！”
林長庚見他如此冥頑不靈，一路袖管，“啪”的一鞭就抽在林錚的背上。林長庚雖然是個文人，可這鞭子是林家特制，裏面還裹了銅絲，夏天穿的衣服又薄，這一鞭子下去，林錚疼得當時就背過氣去，他背上則是火辣辣一條口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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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吟書一楞：“父親，沒有啊，女兒只是安排慧聰去……並沒有讓人去夜探您的住處啊！”
林長庚氣得火冒三丈：“死到臨頭、不知悔改！”……
天色漸漸大亮，林慕果將徹夜跪抄的佛經呈給天竹，勞他轉交給林長庚，然後主仆三人就相依相攜、回飲綠軒休息去了。
晨風清爽，拂面自有一股露水的甘涼。靜柳心情大好，嘻嘻笑著幸災樂禍：“三小姐這回算是栽了！活該，讓她害咱們小姐！”
林慕果看著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會心一笑：“哪有那麽容易？父親是一部之長，怎麽會讓內院的瑣事流傳出去耽誤自己的前程？”
靜柳的心漸漸涼了：“小姐的意思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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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慕果捂著唇輕輕打了個哈欠：“依我看，林吟書的懲罰不過是內院禁足罷了！”
靜柳不由恨著跺腳：“哼！豈不是便宜她？”
林慕果輕笑道：“便宜？也沒有那樣便宜！雖然只是禁足，但是出閣之前，林吟書想重見天日，可就難了！”
林吟書是個女兒身，高門貴族的女兒都是締結姻親的工具，這麽有利可圖的勾當，林長庚豈能輕易舍棄？
只不過……“林吟書只是個無關痛癢的小角色，饒了也便饒了，可是林錚麽……”
他作為林家嫡子，竟然在祠堂裏藏汙納垢，而且被那麽多的護院、家丁看在眼裏！俗話說，人多嘴雜，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，保不齊哪一個口風不嚴的將此事傳到禦史臺的耳朵裏，到時候，不孝不誠這頂大帽子林錚算是戴定了！大燕素來忠孝治國，有了這麽一頂帽子，林錚縱使是皇子王孫，想要翻身也難比登天！
林錚一旦出頭無望，林家這麽大的家業要交到誰的手裏？林長庚會不會急得發瘋想要一個兒子頂門立柱？
燕玖嫦是不能生了，可是有大把的黃花閨女等著往林尚書的床上撲！
往後的日子還長，可是好戲不斷、不能不看呢！林慕果淡淡一笑，轉身就進了內室。
不到半日，林吟書被罰閉門思過的事就傳遍了林家。李姨娘聞訊趕忙去書房求情，她在盛夏的烈日下足足跪了一個時辰，林長庚才見了她。
“那個逆女打碎我的心愛的玉瓶，我若不略失薄懲，一家之主的威嚴何在？誰若再敢求情，就只管來試試我的家法！”這是林長庚面斥李姨娘的原話。
靜柳將林長庚的話覆述一遍，林慕果對鏡一笑：“粉飾太平，意料之內。”
靜柳點點頭，拿著梳子認真打理林慕果的滿頭青絲。林慕果就問道：“劉嫂子和那個……慧聰呢？”
靜柳趕忙低聲道：“奴婢特意去打聽過，劉嫂子被灌了啞藥，老爺已經命人通知了牙行，估計今晚就會賣出去。至於那個和尚，奴婢偷偷去看過一眼，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了。下午的時候，老爺就將他送了順天府，罪名是偷盜！”
林慕果從首飾盒裏挑了一個赤金鑲大紅寶石的振翅蝴蝶簪子，剛想簪在鬢角，忽然想起一事：“祠堂的法事還是要辦的吧？”
靜柳趕忙點點頭：“老爺讓護院將那群和尚緊密監視了起來，卻沒說處置的事，法會好像還要照常進行！”
林慕果了然地點點頭：林府發落了一個小姐、一個媳婦子、將一個小沙彌送官究辦，若是再將做法事的和尚趕出去，肯定會惹人懷疑。林長庚當然不會傻到將把柄送到別人手裏！
靜柳見林慕果發呆，趕忙問道：“小姐，您怎麽了？”
林慕果伸手將鬢邊的蝴蝶金簪取下來，淡淡一笑道：“無事，換那套粉水晶的頭面吧。”
靜柳見她笑容寡淡，錯以為她心情不佳，趕忙勸道：“小姐，少爺雖然沒有受到懲罰，但是咱們也算是大勝一場，您不必憂心，來日方長呢！”
林慕果反應過來，不由失笑：“我不是為這個。再者說，你以為林錚能逃得掉嗎？姑娘我難道是個好脾氣的人？”
林錚果然還是沒有逃掉。
林長庚雖然下令禁口，但還是有人將林錚在祠堂裏幹的好事傳了出去。第二天一早，禦史臺的奏本就押到了皇帝的龍書案上。
祠堂淫亂並非小錯，昌平帝對這個外甥也是恨得咬牙切齒：“孽障！真真是個孽障！這麽多年的聖賢書，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？”他順手將奏章往林長庚腳下一扔，憤憤罵道：“林尚書，這就是你禮部尚書教養出來的好兒子！禮義廉恥，你倒是跟朕說說，他沾了哪樣？”
林長庚跪撲在地，大氣也不敢喘一口：“皇上，微臣教子無方，微臣該死！”
昌平帝冷笑道：“依朕看，你不是教子無方，你是無能！若是連家禮都執掌不了，你這一部尚書也做到頭了！”昌平帝字字誅心，說完便拂袖而去。
林長庚跪在禦階前，汗水幾乎濡濕了朝服，等皇上的身影終於消失在屏風之後，他才敢撐著地站了起來。
林長庚在朝堂上被昌平帝劈頭蓋臉一頓臭罵，回到衙內，也無心辦差，早早就坐著大轎回府。
回府之後，他怒氣沖沖地奔著林錚的墨香堂而去，一把掀翻了林錚的書案，筆墨紙硯頓時散落一地。
墨香堂的小丫鬟見林長庚來者不善，趁他不備，趕忙從後門跑去嫦月軒求救。
燕玖嫦帶著一幫丫鬟仆婦匆匆趕來的時候，林長庚已經讓人將林錚架上了刑凳。林長庚手持長鞭兇神惡煞立在一旁，林錚則趴在登上哭得涕泗橫流，他一看到燕玖嫦的身影，就如同是見到了救星！
“母親救我，父親要打死我啊！您快救救兒子吧！”
林長庚見他如此冥頑不靈，一路袖管，“啪”的一鞭就抽在林錚的背上。林長庚雖然是個文人，可這鞭子是林家特制，裏面還裹了銅絲，夏天穿的衣服又薄，這一鞭子下去，林錚疼得當時就背過氣去，他背上則是火辣辣一條口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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